2011/07/12

709 闯关、逃亡日记(下)

早上,坏消息一直传来。有的说一个上午就捉了400多人,有的说Pasar Seni 那里很多警察查书包...

我 们不想出师未捷,于是几个朋友一起“备战”。我们必须要把一些BERSIH宣传品“走私”到人群中,又害怕在路上被警察拦截、搜包、充公,因此,想进各种 “走私”办法,包括把头布巾塞入胸罩、把贴纸塞入袜子内、把小国旗粘在小腿上(有长裤盖着)、把黄衣塞入臀部、还有女性“专属贴身物”也派上用场(为了避 免大家眼睛不适,所以本文不上载有关照片)... ...那一天,我们好像成了走私犯...

1走私Bersih

到 了集合地点Pudu Plaza, 我们必须假扮路人甲乙丙丁,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一到了集合时间,突然全都涌了出来。大家看到那么多人,情绪汹涌地边走边高喊 “BERSIH!BERSIH!”。我们大摇大摆走过金河广场、刘碟广场一带时,我想起2007年我和另一群人在独立广场一带还肩并肩,企图和红头兵扛 过,当时我很怀疑:怎么警方这次那么宽容?让我们如此招摇过市?还是警方压根儿就瞧不起行动党的基层,看死火箭的基层不会上街?

好笑的事发生了,朋友们一边走一边变魔术,突然有人从后部挖出一条黄色T-shirt穿上,突然有人从胸前挖出一条头巾绑上、我也把身藏腿边的小国旗“拨出来”挥舞...

终于到了富都车站。我看到了国家银行,赶紧把藏在身上的贴纸都找出来,分发出去。

突然,我们被指示往后退,接着,就看到前面的人群退流着眼泪退回来。我跟同伴说了一声:我去救人了!然后就帮那些中了催泪弹的人往眼睛喷洒盐水、分发盐巴。

2走散的Miss Lim

回 头看时,发现原本一起的同伴失散了,当时就那么几秒钟觉得有点慌。后来遇上“仆街死党”,又在马路上玩了一次“仆街”,一起身,催泪弹就来了。

人群就这样 一时前进、一时后退,当中有人不断提醒大家:不要跑、不要乱!忘了是在警方第几轮进攻时,我们向苍天高喊“Hujan! Hujan”祈雨,结果,老天真的下起雨来!

最后我们坐下时,我看见前方红头兵和警车前进,车上其中一人挥着旗子,朝向人群,然后就是“砰!砰!”的声音。

当我们赶紧起身,要转头躲开时,我的眼睛已经睁不开、只能用毛巾捂着嘴巴,不停地咳嗽、不停地吞盐,那种辣和呛的感觉,让人觉得像会死去那样!

3坐下有罪吗?

慌 乱中,我又和同伴走散了,身边的人都在咳嗽,有那么几秒钟,我无法走路,只能闭着眼睛,不停地咳嗽,迷迷糊糊中同伴叫我走到马路中央,然后被另一个同伴拉 着走,当时天空下起雨,他提醒我抬头用雨水洗眼,然后一直给我盐巴往眼睛、脸上涂抹。然后大家一起躲进了同善医院旁的停车场。

可是,万万没想到,没多久,警方又再发射催泪弹!真TMD的辣和呛,我们准备了盐水和毛巾还是无法正常呼吸,眼睛一直流泪,不能睁开眼,可是,他们却把这 种东西射入医院、旅游区和要求公平干净选举的人群!(注意:这是射进医院范围!不是卫生部长所讲的“被风吹进医院”! )害到我们只能狼狈地一步步往医院范围内退。“逃亡”中,我遇见很多老朋友,大家眼睛红红,全身湿透。我向一名朋友说:如果要留在这个国家,就是要为它流 血、流泪!

最后,我们在华人接生院与其他人会合,看到身带脚伤的朋友们,有人找到医院旁的一条小通道,我们穿过组屋逃离Jln Pudu,然后又浩浩荡荡地游行了一条街(不懂什么路名) 。

4逃出生天

这时,我们收到“解散”的指示,几个人便前往吃午餐的地方会合,路上遇见了出发时的同伴,经历了亡命天涯、再见恍如隔世,我们都不禁欢喜地相拥在一起!

吃饭时,老爸打来问我:“你现在在哪里?”我这个不孝女才说:“在KL,集会结束了!”,老爸原本很惊讶地问:“要死...你一个人去KL?”接着马上问“怎样,多人穿黄衣吗?”,我说“没有,因为很多人都怕走不到体育馆... ...”

后来,接获一些朋友还被困在医院范围内的短讯,那已是后话。他们的故事,就由他们自己来说吧。

7月10日。

回槟城的路上,我听着电台新闻:政府认为净选盟集会已经严重破坏我国在国际社会上的形象... ...什么狗屁电台!谁在破坏国家形象?

709 闯关、逃亡日记(上)

708晚, 5.30pm,一个人离开光大,路上一直在挣扎: 要驱车直奔吉隆坡?还是去怡保搭火车?

在槟城JURU TOL前出现小塞车,原来是警车临检。不是说午夜12点才封路吗?为什么6点多就跑出来?

7.30pm, 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转进去怡保火车站,ETS的柜台前明明写着晚上还有两班车,可是柜台小姐却说:“Malam ini tiada keretapi. 6.15pm last.” 下一趟就是早上5.30的火车。

我只剩下三个选择:(1)回槟城。 (2)在怡保过夜搭早班车。(3)直奔吉隆坡。

离开火车站前,我把UBAH,反ISA, 反GST的粘纸全都拆了下来,在魔鬼面前,这些驱魔道具都是违禁品的... ...

等到我出回南北大道时已经是晚上8.45分,因为在怡保往吉隆坡方向的交界处,又让我遇上了警察临检。

我一面思索着,真没道理。我在别人的国家一个人自助背包旅游时,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都能摸到目的地,没理由在自己的国家,我不能去到我想去的地方,不甘心。

一路听着988,电台DJ一直报告哪里塞车。我决定,我必须在晚上10.30赶到PJ, 把车停在Tmn Paramount轻快铁站,然后乘轻快铁进城。

偶尔转台。马来电台、英文电台都在报道塞车的路况,我仔细地听着报告,没有任何电台DJ说明“为什么塞车?”、“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就连BERSIH这个字也不提一句,塞车好像变成“理所当然”的事情。

一 路通畅无阻,直入PJ,到了轻快铁站,时间刚刚好。从Tmn Paramount 到 Pasar Seni 站的路上,车厢内坐满如往常般下课、下班的人、还有游客。我很好奇,他们知道不知道明天即将发生的事呢?他们会不会觉得奇怪,为什么吉隆坡的夜晚像死城? 没有车子?说真的,如果突然有游客问我,为什么吉隆坡的人那么早睡?答案真的会让纳吉丢脸(因为首相害怕明天的示威,所以叫全国警察阻止人民进入吉隆坡罗 ,哈哈)...

我还一直在想台词,万一遇上警察,问我去哪里、住哪里时要怎样答......

手机没电。从Pasar Seni开始,我选择走路。也懒得和德士讲价。一路走过冷清的街道,满地垃圾的Jalan Pudu,还有Mamak档、还有茶餐室内转来的女歌手响亮的歌声。

终于在午夜12点走到行动党Jalan Yew 总部。之前,我的同事猜我可能进不了城,结果我成功了。

我暗笑:在江湖上打滚这么多年,果然没有白混,这种情况下竟然闯关成功!

城外塞车应该是塞到乱七八糟,城里却像暴风眼,平静得蚂蚁的笑声都听到。

晚上,临睡前和几个同事聊天,大家都有点感伤: 这班国阵领袖肯定是疯了!明天他们到底想怎样...

----------------- 待续 ---------------

2011/07/05

奖学金与尊严

火箭报专栏

我想,大部分独中生(特别是中南马一带的独中生)和我一样,自从踏入独中的第一天,便不奢望会从我国政府那里得到什么奖学金、本地大学的学额。

独中毕业后,我通过董总火炬基金贷学金前往国外留学,毕业后回国一边工作一边还学费,还清债务后,又再找贷学金出国深造,一边打工,一边赚生活费,就这样,又毕业回国了。自力更生,可说是独中给我们最深刻的教育。

公共服务局奖学金分配不公事件爆发之后,我对老爸说,当年进了独中,免于承受这种“考了全科A+却拿不到海外奖学金”的羞辱,或许是我幸运。

我将公共服务局不公平地对待特优生、以及国阵领袖针对奖学金分配不公的种种说辞形容为“羞辱”,是因为有关当局完全漠视这些学生辛辛苦苦努力读书的成果。

国阵政府一直不愿意公布公共服务局奖学金得主的名单及他们的成绩。我们不知道当局颁发奖学金的条件,不知道公共服务局依据什么标准?大家只是隐约从学生的口中得知,考获4A的学生也获得前往美国的奖学金。然后在一番吵吵闹闹后,全科A+的学生才“勉为其难地”被颁予进入本地大学的奖学金。

就算你说是一些特优生面试不合格,但是我们也要知道谁通过了面试?就算你说不是每个特优生适合读医学系,那么我们也要知道那一个学生适合读医学系?就算你说把特优生留在本地大学就是留住人才,那么为什么我国教育部长的孩子个个都送出国?就算你说有种族固打,我们也要知道是富裕政治朋党家庭的孩子、还是割胶园丘工人的孩子获得奖学金?

结果,首相署部长纳兹里还是坚决地拒绝了公众的要求,并声称没有确凿的证据公官员有滥权或犯错,而公开得奖名单也不是政府的政策。

这些特优生认为他们应得奖学金,一旦得不到时,他们自然认为本身可能因肤色、背景不受重视、被瞧不起、毫无尊严。没有透明度,学生不服、家长不服、大家都不服。拒绝透明化,只能证明国阵“心里有鬼”,无论怎样解释都是掩饰。如果部长还极力袒护官员没有滥权或犯错,那么只能说明一切乱象都是官员们“依据指示(ikut arahan)”而已。

在这些乱象之前,独中生也想问:“我们几时可以申请公共服务奖学金?”,但是好像也排队也轮不到他们。

还有,在这些乱象之后,这批顺利地领取公共服务局海外奖学金出国读书的特优生,究竟有几个人回国后被招缆加入公共服务局,发挥其所长,为国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