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16

初一那年,我的数学拿了9分

我是96年毕业的宽柔人,自从知道宽中将在明年开始,在特优班以英文数学课本教学,心里便千头万绪。很想从宽柔人的角度写一篇东西,全被唐南发学长写完了。

直到今天,校方还在发表“明年恢复英文课本教数学”(见26/10/04星洲《大柔佛》,不能明白为何有关新闻在前几天于全国版嚷嚷后,退居地方版了)的论调。

前校长张拔川说,宽中虽然有特定科目使用英文课本,但校方从未聘任不谙华文的教师去教导这些科目,同时也坚持华语为教学媒介语。

现任校长彭志伦说,宽中明年起初中特优班将以英文课本教授数学科,但校方仍坚持以华语教学,这是绝不妥协的条件,因此最终是否将演变成英语教数理的疑惑是不存在的。

董事长林俊民说,宽中是每年最多学生参加统考的独中,而且也是强制所有初三及高三学生参加统考的独中,这就是对统考100%的支持。

总之,他们就是要说,“我们还是独中,和国中、国民型(已无法律地位的国中)、私立英校不一样。”

当我和一些校友提起此事,大部份的反应还是说“很好啊!”,但如果我继续说,“为什么是特优班?为什么是数学科?”大家便会开始有不同的想法。

特优班的学生永远在特优班吗?普通班的学生永远在普通班吗?考宽中时,由于数学成绩不好,便进了普通班。甚至在初一那年,数学科拿了9分,害我连家也不敢回。整个初中生涯,数学简直是我的恶梦,不堪回首。

结果,高中时,我还是进入文商(1)。开窍了,数学科成绩开始及格。到中国念大学时,我立誓从此不碰数学,便选了文学院的科系。与其它留学新加坡、西方国家的同学不一样,在我整个求取知识、思考的过程中,都是用自己最熟悉的华文华语。

在当地一场校际辩论会,一名辩员在辩论时语夹英语进行辩论,一名教授进行评述时说:“... ...对于这位辩员.... ... 我只听得懂俄语。”

在中国学府,外语当然不只是英语,一个泱泱大国,外语固然是与外界沟通的重要工具,但对于大多数不太精通外语的老百姓,他们的生活品质、精神面貌,并不落人后。

我开始思考着,一种语文其实就是一个世界,像钱钟书那样掌握九种语文,当然需下苦功。对于其它语言,英文、马来文、其他原住民语言语文,能掌握是一个人的 本事,就算掌握不了,他也应该有权利使用自己熟悉的语文语言,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生存下来,而不是现在一些人心里所想:不会马来文就是不爱国、不懂英文 就无法掌握科技。如果学习的问题那么简单,那每个人都是天才了。

回国后,看到本地社会从上而下,在教育语言课题上还在争吵不休,甚至还无法看清楚半个世纪来,引发这种争吵背后的“隐议程”及其对发展多元文化社会所将造成的伤害、停滞,其实是心生厌恶,难道“教育媒介语问题”真的是潘多拉的盒子吗?

我的母校现在说是恢复以前的做法,这种恢复,有任何意义吗? 什么理由?至少目前,我根本无法苟同其在报章上发表的任何言论、任何辩解。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更想听到的,其实是曾经鼓励我们要学好三语、在宽中不为升职、只为学生成人成材的老师们的心声,要在一个7000多人的学府里执教,在一个系统化教学(不小心就成疆化制度)的环境里,宽中老师们,你们的心声,董事们知道吗?

宽柔以教,不报无道。如果校方认为,身为校友,只有不问校务,有钱就捐才能表示“报”之道,那才真的不如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