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们不想出师未捷,于是几个朋友一起“备战”。我们必须要把一些BERSIH宣传品“走私”到人群中,又害怕在路上被警察拦截、搜包、充公,因此,想进各种 “走私”办法,包括把头布巾塞入胸罩、把贴纸塞入袜子内、把小国旗粘在小腿上(有长裤盖着)、把黄衣塞入臀部、还有女性“专属贴身物”也派上用场(为了避 免大家眼睛不适,所以本文不上载有关照片)... ...那一天,我们好像成了走私犯...
到 了集合地点Pudu Plaza, 我们必须假扮路人甲乙丙丁,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一到了集合时间,突然全都涌了出来。大家看到那么多人,情绪汹涌地边走边高喊 “BERSIH!BERSIH!”。我们大摇大摆走过金河广场、刘碟广场一带时,我想起2007年我和另一群人在独立广场一带还肩并肩,企图和红头兵扛 过,当时我很怀疑:怎么警方这次那么宽容?让我们如此招摇过市?还是警方压根儿就瞧不起行动党的基层,看死火箭的基层不会上街?
好笑的事发生了,朋友们一边走一边变魔术,突然有人从后部挖出一条黄色T-shirt穿上,突然有人从胸前挖出一条头巾绑上、我也把身藏腿边的小国旗“拨出来”挥舞...
终于到了富都车站。我看到了国家银行,赶紧把藏在身上的贴纸都找出来,分发出去。
突然,我们被指示往后退,接着,就看到前面的人群退流着眼泪退回来。我跟同伴说了一声:我去救人了!然后就帮那些中了催泪弹的人往眼睛喷洒盐水、分发盐巴。
回 头看时,发现原本一起的同伴失散了,当时就那么几秒钟觉得有点慌。后来遇上“仆街死党”,又在马路上玩了一次“仆街”,一起身,催泪弹就来了。
人群就这样 一时前进、一时后退,当中有人不断提醒大家:不要跑、不要乱!忘了是在警方第几轮进攻时,我们向苍天高喊“Hujan! Hujan”祈雨,结果,老天真的下起雨来!
最后我们坐下时,我看见前方红头兵和警车前进,车上其中一人挥着旗子,朝向人群,然后就是“砰!砰!”的声音。
当我们赶紧起身,要转头躲开时,我的眼睛已经睁不开、只能用毛巾捂着嘴巴,不停地咳嗽、不停地吞盐,那种辣和呛的感觉,让人觉得像会死去那样!
慌 乱中,我又和同伴走散了,身边的人都在咳嗽,有那么几秒钟,我无法走路,只能闭着眼睛,不停地咳嗽,迷迷糊糊中同伴叫我走到马路中央,然后被另一个同伴拉 着走,当时天空下起雨,他提醒我抬头用雨水洗眼,然后一直给我盐巴往眼睛、脸上涂抹。然后大家一起躲进了同善医院旁的停车场。
可是,万万没想到,没多久,警方又再发射催泪弹!真TMD的辣和呛,我们准备了盐水和毛巾还是无法正常呼吸,眼睛一直流泪,不能睁开眼,可是,他们却把这 种东西射入医院、旅游区和要求公平干净选举的人群!(注意:这是射进医院范围!不是卫生部长所讲的“被风吹进医院”! )害到我们只能狼狈地一步步往医院范围内退。“逃亡”中,我遇见很多老朋友,大家眼睛红红,全身湿透。我向一名朋友说:如果要留在这个国家,就是要为它流 血、流泪!
最后,我们在华人接生院与其他人会合,看到身带脚伤的朋友们,有人找到医院旁的一条小通道,我们穿过组屋逃离Jln Pudu,然后又浩浩荡荡地游行了一条街(不懂什么路名) 。
这时,我们收到“解散”的指示,几个人便前往吃午餐的地方会合,路上遇见了出发时的同伴,经历了亡命天涯、再见恍如隔世,我们都不禁欢喜地相拥在一起!
吃饭时,老爸打来问我:“你现在在哪里?”我这个不孝女才说:“在KL,集会结束了!”,老爸原本很惊讶地问:“要死...你一个人去KL?”接着马上问“怎样,多人穿黄衣吗?”,我说“没有,因为很多人都怕走不到体育馆... ...”
后来,接获一些朋友还被困在医院范围内的短讯,那已是后话。他们的故事,就由他们自己来说吧。
7月10日。
回槟城的路上,我听着电台新闻:政府认为净选盟集会已经严重破坏我国在国际社会上的形象... ...什么狗屁电台!谁在破坏国家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