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7/26

悲痛后,且凝聚力量

《独立新闻在线专栏》2009年,205和716成了历史上两组令人心痛的代号。

2月5日,由国阵领袖策划的一系列计划,成功让首相纳吉、邦咯岛州议员赞比里登上权力的宝座,也让霹雳州民联痛失政权。

接下来,令人印象深刻的有霹雳州秘书遥喝原任大臣莫哈末尼查、州议员们被拒于州议会大厦外、树下州议会、议会殿堂内便衣警亮枪、5月7日警卫强行拖走议长西瓦古玛,一切的抗议、绝食、请愿,也换不回的政权,让人民眼睁睁地看着霹雳州的民主是如何被蹂躏,就算民联领袖事后才后悔没有抢先一步、谨见苏丹解散州议会,一切已成定局。

7月 16日,民联雪州行政议员欧阳捍华的助理赵明福被发现离奇坠楼惨死,只差一步就踏上红地毯升级做丈夫、爸爸的明福,不明不白地离开,留下哭断肠的父母、手 足、恋人。好友、民主行动党同志、举国上下为其遭遇同声哭泣、悲痛欲绝,这不是这个国家唯一的人命践踏案,却带给人们江海般悲愤。

不能忘记的伤害
接下来,我们不会忘记国阵领袖及其所控制的主流媒体制造的二度、三度伤害:
  • 首相署部长纳兹里冷酷的“我们怎会知道他要去跳楼?”
  • 反贪污委员会全国调查主任苏克里斯大言不惭地说“不知道反贪会总部有没有装置闭路电视”、“盘问到凌晨三时是正常的做法,反贪会经常都长时间盘问证人。”
  • 巫统通过的《每日新闻》、《马来西亚前锋报》搬出无耻的种族化逻辑指在野党被民主行动党利用,蓄意挑起种族情绪,以质疑由马来人所主导的警方和反贪会的能力。
  • 高调报道死者未婚妻未婚先孕,企图强加道德价值观。
  • 英文报《新海峡时报》在一则报道中说:“明福是为了钱才搞政治,结果为了钱,他失去了一条命。”
  • 一个创办人不详的网站,突然指出赵明福因掌握雪州行动党的贪污证据而遭谋害,反正死人不会说话。
看到首相纳吉及内阁所成立的皇委会,只是用来调查盘问赵明福的过程是否侵犯人权,相信那之前对首相纳吉组成65%支持率的国人一夜长大,恍然大悟。原来,挂满大街小巷的布条、广告牌上的“一个马来西亚,以民为本,即刻表现”,骨子里根本就是“一个国阵,以拳为本,即刻掩盖”。

很显然地,国阵最高领导人通过制造三名州议员跳槽事件,收复霹雳州江山后,并未满足,近期将夺权的手掌伸向民联雪州政府。

虎视眈眈雪州政权

要知道,雪州民联与国阵相差16州 议席,国阵只需再夺取九席,就能重演霹雳州夺权事件。所以,我们看到近期反贪污局一系列选择性查案的姿态来势汹汹。首先怀疑富甲一方的雪州大臣卡立依布拉 欣滥权购买46头牛,接着向民联七名议员展开滥用拨款的调查:梳邦区州议员杨巧双、甘榜东姑区州议员刘永山、武吉兰樟区州议员黄洁冰、百乐镇区州议员谢永 贤、斯里肯邦岸区州议员欧阳捍华及武吉加星区州议员李宝霖。

只 要令到这些涉案议员丧失议员资格或自动辞职,剩下的工作,还有总检察署、选委会、警察、军队收场。说起来,在马来西亚,对于一个掌握行政、司法、皇室大权 的首相来说,这一切真是易如反掌。在政权、财务资源上始终处于弱势的民联州政府,若有求于中央国阵政府,犹如与虎谋皮。

写到这里,我全身打了个寒颤。砂拉越州选举迫在眉捷,纳吉与国阵这下要怎样恢复本身在砂州的信誉、名声?下一届全国大选能不能顺利地在2013年3月8日前举行?

首相纳吉(左图)背负着蒙古女子炸尸案的丑闻上台,至今仍未通过任何法律途径、调查委员会证明自己的清白。7月11日宣布的11项利民政策还没有让人民真正感到受惠,其政权就已经让赵明福离奇坠楼案蒙上厚重的阴影。未来,当死因调查庭下判后,“赵明福”是不是会像“阿旦杜亚”、“阿都拉萨”这些名字那样,消失在主流媒体的文字、声音、画面之中?

未竟之事,不是失败

18个非政府组织提醒了大家,原来我国政府目前仍拒绝签署联合国《禁止酷刑和其他残忍、不人道或有辱人格的待遇或处罚公约》,意味充斥着我国执法机构的“体制性虐待”将继续发生。

在这个资讯全球化的年代,难道首相纳吉你还以为开放某些经济领域,喂饱了一些人之后,就可以让人民只吃饭、不思考、任由你的手下指着头骂笨蛋吗?国阵成员党们,如果你们继续容许国阵最高领导层默许这些制度化打压媒体自由、压迫人权、选择性盘问、践踏人命,除了“帮凶”,已经没有其他形容词能更恰当地形容你们在国阵里的卑微地位了。

明福走了,许多人终于看清楚,这个国家的改革之路竟然是血汗淋漓的,更因如此,有心人必须共同凝聚力量,才能前仆后继。我们不知道还有什么人会中途离队;但是,凡走过,必留下痕迹,未竟之事,不是失败,只是还未成功。

与家中儿女正从事政治助理而受惊的爸爸妈妈们、以及所有想起明福所承受之痛就想流泪的朋友们共勉之。

2009/07/19

民主行动党祭文

民主行动党祭文

马来西亚民主行动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国州议员及同志们,今天,在赵明福同志灵柩前,以万分不舍、愤怒悲恸的心情,向明福同志祭上我等的同声哀悼:

明福同志,你年方三十,学贯中西,朝气勃勃,满怀政治理想和抱负,勤奋好学,和蔼可亲。你如初升的红太阳,让我们看到光明的未来和希望。

7月16日,你为了对抗反贪污委员会的恶势力,你不畏强权,为了正义和公道而不屈在那黑森森冰冷的14楼,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地被活生生、血淋淋地扼杀了!从此阴阳而隔,日月无光,天云变色!

全国人民都为了你不幸的牺牲而同声哀悼!誓向反贪污委员会讨回公道,追究到底!

明福啊!明福,爸妈兄姐们从此失去了一位乖巧孝顺听话爱家温顺的好孩子!

淑慧从此永远失去了她的挚爱,孩子也永远没有机会叫你一声爸爸!

党从此永远失去了一位朝气勃勃、有理想、有干劲的青年同志!

捍华从此永远失去了一位负责任、勤奋的好同事、好朋友!

朋友、同事从此永远再也听不到你那细语轻声的关怀和笑声!

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们现在的愤怒和激动,恨不得马上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还你一个公道,以泄心头之恨,以雪你不白之冤!

明福啊!历史肯定为你留名,人民和党同志肯定记得你的奉献!

你的生命虽然牺牲了,你的生命虽然短暂,但是你的精神将会唤醒千千万万个明福与我们同在,一起对抗恶势力,伸张正义,直到还原真相!

党和同志们将会勇敢地站稳立场,继承你不畏强权、敢向恶势力挑战的大无畏精神!

明福!安息吧,愿你在天之灵一路走好!

明福!永别了。

2009/07/17

赵明福之死

反贪局这一回玩大了,真的是跳进巴生河洗也洗不清。

好好一个人,活生生地协助反贪局进行调查工作,再被人发现时,竟然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死于非命。

许多和他相熟、拥有共同身份的人:记者、议员助理、人家的儿子、未婚夫、民联支持者……的朋友,都非常震憾,哭了。

没有人说反贪局不应该调查议员涉滥用拨款事件,但是,若你们只调查民联的议员,却不敢动国阵议员一根毫毛,那你们只是“对付民联的反贪官员”。

没有人说你们不可以调查议员助理,但是,为何却对于有图为证的前雪州大臣基尔住“皇宫”的调查工作一拖再拖,让人民看到你们的专业及认真吗?

全国反贪局调查主任拿督莫哈末苏克里最离谱,从他的事后发表的言论看来,丝毫没有一点“遗憾”、“愧疚”。

如果赵明福只是反贪局调查工作的证人,那么,他为什么会在21小时后,被发现离奇死亡?

容许我列出此案八大问题,以视正听:

  1. 为什么反贪局要漏夜进行调查工作,对证人进行疲劳轰炸?
  2. 为什么他的代表律师不被允许与他共车、也不允许他的陪同?
  3. 为什么调查工作在凌晨345分结束后,赵明福没有回家?
  4. 为什么反贪局没有确保赵明福安全地回家?
  5. 为什么照片中死者的长裤会被扯破?
  6. 还差几个小时就要注册、拍婚纱照,而且要当爸爸了,赵明福为什么要自寻短见?
  7. 赵明福的调查工作是怎样进行?
  8. 从他的尸体被发现、到警方允许其上司、亲人进入现场之前,谁可以确保现场的证物没有被动过手脚?

赵明福这一坠,连公众对反贪局的信心全都一并坠进谷底了。我们还可以相信警方吗?

纳吉上任100天后订下六大关键结果领域,其中包括杜绝贪污。反贪局主任这回真的坏了首相的好事,因为反贪局连所谓的证人也保护不了,谁还敢指望他们来肃贪?纳吉将如何处置他?

整宗案件最令人伤心的地方是,大家都发现,一个马来西亚,却没有人知道应该如何找出赵明福之死的真相,真相什么时候才能水落石出。

2009/07/16

Exco's aide plunges to death from MACC HQ

-Malaysiakini-

The aide of a Selangor state executive councillor plunged to his death from the Malaysian Anti-Corruption Commission (MACC) Selangor headquarters in Shah Alam.

Teo Beng Hock's body was found on the rooftop of a building next to the towering block which houses the MACC headquarters.

The 30-year-old former journalist was DAP exco Ean Yong Hian Wah's political secretary.

He was believed to have jumped from the 14th floor of the tower block where the MACC Selangor office is located early this afternoon.

Yesterday, Teo was taken to the MACC headquarters for questioning in relation to a probe concerning several Pakatan assemblypersons.

When the news of his death broke, Pakatan leaders, including Ean, rushed to the building.

Other DAP leaders at the MACC headquarters are Ronnie Liu, Teng Chang Khim and Tony Pua.

Both Liu and Teng, after having waited for over an hour at the building, confirmed that Teo had died.

Earlier, Selangor police chief Khalid Abu Bakar told Malaysiakini that the case was being investigated.

Speaking to reporters later, the police chief said the deceased was found clad in a black jacket, blue shirt and white pants.

Lawyer: He looked happy

MACC investigation division director Shukri Abdull (right) told reporters that Teo was released at 3.45am but the deceased did not go home and was seen still loitering in the building.

According to him, Teo had wanted to rest for a while at the pantry. He was seen sleeping there at 6am.

"Nobody saw him after that until his body was found at around 1.30pm," he said.

He repeatedly stressed that Teo was merely a witness to the investigation.

Asked how they discovered the body, Shukri said they were alerted when someone screamed.

His lawyer M Manoharan, who accompanied Teo to the MACC office yesterday, said the deceased looked normal and showed no signs of being under stress.

"He was happy and looked firm. I had advised him how to handle the interrogation since I was not allowed in during questioning," he said.

Manoharan, who is the Kota Alam Shah assemblyperson, last saw Teo at around 7pm.

As of 6pm this evening, Teo's body was still on the roof top of the building.

Teo's laptop seized yesterday

Ean's office was raided by the MACC yesterday where officers confiscated a laptop belonging to Teo as well as a desktop computer.

The MACC also raided the office of Kampung Tunku state assemblyperson Lau Weng San yesterday.

Apart from Ean and Lau, six other Pakatan elected representatives are also under investigation - Teresa Kok (Kinrara), Hannah Yeoh (Subang), Elizabeth Wong (Bukit Lanjan), Dr Cheah Wing Yin (Damansara Utama) and Edward Lee (Bukit Gasing).

The commission had earlier quizzed several people, including the personal aides of five assemblypersons - Ean, Lau, Kok, Wong and Yeoh.

Selangor state representatives are given RM500,000 each every year to fund community programmes in their respective constituencies. MACC has alleged that the funds have been abused by the elected representatives

R Sivarasa, who is Subang parliamentarian, said that the death was under very suspicious circumstances.

"At this point, we are holding MACC responsible until we get a better explanation."

2009/07/11

《前锋报》出版中文报?

【《独立新闻在线》专栏】恭喜《独立新闻在线》马来文版开张大吉。万事起头难,虽然处于草创期,雏形未现,但是,在跨语言、跨族群传播的工作上,这项努力在我国未来的传媒史上还是值得记上一笔的。

由 于我国特殊的历史、政治背景,多语言的运用能力已经变成整个社会必要的工具。不过,如果一个人只懂得一个语言,经济上此人也不会饿死,因为每一个语言都能 在我国占据特定的工业领域。比如,一名中文歌手,就算他一句马来文也讲不出,他还是可以闯遍中、港、台赚大钱。在这里,不同语言教育背景的人士都能找到一 片天空,各取所需。

我国多元种族背景使然,跨族群传播早有先河。国营电台除了各族语言,在华语新闻广播环节甚至还使用各种方言。国营电视台的各语言新闻播报节目,明知道它只是执政集团的装饰橱窗,但是,在NTV7、八度空间、第9电视等非国营电视台出来竞争之前,它还是大部份电视受众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电视节目。因此,每当中文、淡米尔文新闻播报时间稍做更改、引起公众不便,还是少不了面对外界人士的开炮。

在平面媒体方面,跨族群传播工作恐怕要数政党最为勤劳。比如民主行动党的《火箭报》,自1970年代开始常常以四语报章的姿态亮相。近几年,回教党的《哈拉卡》、公正党的《公正党》在出版马来文版以后,为了接触不同语言源流背景的选民,也相继出版中文版党报。

不论什么政党有什么伟大的政治理念,来到草根群众,它还是得用草根的语言来说话。目前,主流报章也开始每天翻译语文报的主要新闻、评论,如:英文《星报》、《东方日报》。

双语评论人涌现
在网络出现以后,省下了空间(办公室、印刷厂房等)成本后,网络媒体也开始积极跨出单语媒体空间。《星洲日报》虽是中文媒体,但是在它的网站可以找到英文翻译文章。烈火莫熄时代出现的《当今大马》,更从原有的英文版,发展至如今四语介面兼俱的网络新闻媒体。

在评论方面,越来越多评论人尝试进行双语写作如:李万千、黄进发,现在《独立新闻在线》中文版前副编辑林宏祥(现任《独立新闻在线》马来文版主编)也加入了这个行列。

跨语言传播随着网络的出现,更加显出其迫切性及时代性。可贺的是,我们有望通过跨语言传播促进各族间更深层的交融、谅解。可悲的是,在我们这个多语言社会,翻译一直都没有真正抬头、成为主流工具的机会。

无论是什么语言的报章,只要它秉持说真话、不畏恶法强权、不为统治阶级及奸商做嫁衣、不恶意诋毁,它都会拥有本身的忠实读者、有了一定人数的读者,自然会拥有可观的广告收入。

《前锋报》冥顽不灵
偏偏国内有一家马来文报章反其道而行、总是唯恐天下不乱。它常常制造令人看了想要用脚踩的封面标题。去年,还导致雪州资深行政议员郭素沁、《星洲日报》记者陈云清“获得”内安法令的一级“保护”。它常常刊登煽动性文章,却无人需负起任何责任。更别指望它会报道那些开明领袖的亲民主、自由、开放言论、所做的好事,在它身上,大家可以知道什么叫“好事不出门、坏事扭曲后传万里。”

一名曾收集、分析中、巫、英三语报章新闻的朋友担忧地说:“我 们的主流马来文报章特别是《马来西亚前锋报》,写尽各种违背新闻原则、粗制滥造的新闻,断章取义、以篇概全、凭空捏造、张冠李戴、马来报读者若长期被这种 报章洗脑,他们会有什么样的社会观、世界观?”还好,从它一天不到10个全版广告来看,它应该不是大部份读者心甘情愿掏腰包买的报纸。

今年六月,《前锋报》在6月20日的Propaganda Akhbar Cina,以及6月22日的Melayu mesti kaji Cina又来找碴。这一回,对象是中文媒体。前者指中文报在华校课题、巫回联合政府课题及马华应不应退出国阵的报道方面,没有从平衡的角度来看问题。

后者由国油工艺大家教授撰写,强调中文媒体应该视国家利益高于族群利益,作者也建议创办华人媒体研究中心,他还强调不是马大的中国研究,而是研究华人的心理、精神、看法、想法及情感。最后,他还提议马来媒体创办中文报,毕竟马来人也有权利决定中文媒体的方向。

我 们应该积极看待跨族群、跨语言文化的研究、传播工作,这是我国这个多元社会早就应该做的事。国民将能从中了解彼此的差异,促进交流、对话。长远来说,这些 工作也将为我们的社会积累无数的社会资产。到时,源自新山的二十四节令鼓不再只是属于马来西亚华社而已,而是属于全体马来西亚人。只要是应该做的事,就必 须大胆地迈步、谨慎地计划、认真地执行。

若《前锋报》秉持现有的办报姿态出版中文报,将不会得到尊重、最终反遭唾弃。我倒是很好奇,若《前锋报》也出版中文报,难道它还要在中文版的封面告诉中文读者:华小破坏国民团结?

2009/07/03

豆蔻村拆迁事件=种族课题?

《独立新闻在线》专栏】槟州民联正值多事之秋,野火胡烧,正因为是野火,往往扑灭了东边,西边又再燎原。

豆蔻村的课题沸沸扬扬,原以为是“印度村”的课题,经兴都权利行动力量(HINDRAF)与州内非政府独立人士、非政府组织各方参与相隔不到八小时的两场示威,如今全国各族街知巷闻。

据 说豆蔻村有200年历史,占地6.5英亩。马来西亚独立之前——1953年,由英国人布朗献给印裔社群作为房屋信托地,临时地契的时限为2005年,原有 29间房子、80户家庭、365名居民。如今,仅存的23名屋主(约65户居民)不愿接受赔偿金、也不愿搬空,发展商一纸无需赔偿便能拆迁的庭令在握,而 州政府虽尊重居民诉求但碍于资源考量面对两难,让豆蔻村拆迁事件陷入僵局。

国阵执掌时的槟州行政议会曾在2004年8月18日及2005年6月8日两次批准转售给槟州公务员合作社,地价为642万元或每方英尺20元。当时的行政议会还接受巫统副首长希尔米(当时掌管土地)的建议,将地价减少一半至321万元或每方英尺10元。

兴都权利作法令人不齿
这一回,兴都权利行动力量把发展商逼迁事件硬生生地变成“种族课题”可说是令人不齿的。这不是马来西亚第一次发生木屋区遭逼迁的事件,哪一个种族的木屋区没 有被逼迁过?根据过去一惯的做法,宽限期一到,发展商或执法人员总会直接带着推泥机,不管你家中有什么贵重财物、文件,有老人还是小孩,捣毁再说。

再不然,我们经常会看到一些木屋区莫名其妙地遭人纵火,一夜之间化成灰烬,我们永远不知道纵火的元凶是谁。但是发展商的问题也在一夜之间解决,不用逼、不用赶,村民无家可归自然会离开。

社会上对于木屋区(这里不谈外劳木屋区)的看法一般有两种:
(一)他们免费非法霸占地主(或州政府)的土地那么多年,子女都长大、家里几辆车、还安装了寰宇电视(Astro),经济条件良好的话,不应要求多多,地主或州政府要发展时,拿了合理的赔偿就应该搬走,根本不值得同情。

(二)他们是城市的拓荒者,当周围的土地一片荒芜时,他们是最先在这片土地上定居、工作、出卖血汗劳力的一群人,他们用一生的努力换取地方上的建设、经济成长,也让第二代、第三代马来西亚人享有发展的成果,我们绝不能随随便便赔偿一笔钱就打发他们。

6 月30日,豆蔻村村民在兴都权利和几个非政府组织的领导下,在槟州光大楼下示威,什么怪招都出尽了。他们要求政府购回土地、保留豆蔻村;他们的代表律师称 接领备忘录的民选议员兼政治秘书黄伟益为“办公室杂工”;他们还说要挖掘两个坟墓,一个给答应解决他们问题的州议员雷耶、另一个给副首长拉玛沙米;他们也 称执掌槟州后正努力贯彻公平合理对待各族人民政纲的首席部长林冠英为“种族主义者”,并要他下台。

民联代议士哭笑不得
从上述种种迹象可以看出,308过后,马来西亚人民变成很勇敢。他们开始学习通过各种管道,行使本身权利,争取自己认为本身应得的东西,从温和的法律途径、呈备忘录到发动示威、叫骂、焚烧人像,对于从威权统治过渡到民主体制的人民,这是一种进步。

各州民联政府领袖初尝执政滋味,除了终日疲于收拾前朝政府所遗留下来烂摊子、应付旧制度留下的行政弊端,也必须面对寄望甚高的选民,还要协调民联内部各成员党古灵精怪的意见、做法,对于展望执政中央的民联,这是一种学习。

在资讯发达的时代,选民在一天内便能了解一个课题,对政府的办事效率要求提高,也在所难免。所以,在民联执政的地方,一些国阵政府搞了30几年都搞不定的案件,常常可以听到类似“我限你们七天内帮我解决,不然我下一届投给国阵”, 把州议员、市议员搞得哭笑不得。

槟 州民联政府在豆蔻村事件上,至少表现了对村民诉诸法律行动、示威者集会自由等基本人权的认同及尊重。为了不让警方对付示威者,所有示威者被请到冷气讲堂等 候州领袖对话。对于购回土地、取消发展计划的建议,州政府也正面看待上述建议。但是,对于财务能力根本办不到的事,槟州政府也不闪烁其词、不逞强,直接认 了,甚至开口要前槟州、今中央领袖的纠正往事,协助州政府解决这场危机。

资源有限 州政府两难
一 些人或许认为要前朝领袖负责的做法是推卸责任。但是,每一个人都必须认识问题的症结。若要一个财源可说是孤立无援的政府掏空州内有限的资源,来解决这宗冰 山一角的土地案,恐怕不是一种合理分配资源的方式。再说,如果中央政府也重视文化古迹的保存工作,也认同豆蔻村做为国内传统印度文化村的地位,由中央政府 出钱、州政府出力,那不是完美的组合吗?

各州民联政府在收拾类似烂摊子的同时,该做的另一件事,就是直接 从制度上进行改革、制订准则。以豆蔻村为例,如果这一次的局面连中央也救不了,各州立法者只能汲取教训、深呼吸、向前看。在州政府的土地权限内,为特定年 龄的木屋区制订合理的赔款方式、准则,解决发展商及受影响居民之间的争议,别老是让老木屋区居民以肉身挡神手的事件一再发生。

民联及国阵政府都应该检讨发展商的角色(虽然这在资本挂帅的社会是天方夜谭),但是,发展商似乎总是身穿黄金甲、手握免死金牌,问题出现时,总是有政府、人民做垫护,正如许许多多“将会损害公众利益、但不能取消、否则州政府就必须赔款”的工程计划。

一些人也说,他们在等着瞧,看看这次带领豆蔻村村民声讨民联政府的兴都权利及其它民间组织,在下一次大选面对首相纳吉及中央政府时,是否也会敢敢使出当天示威的一半功力,以洗脱“欺善怕恶”的形容词。